第24章 养魂
没过多久,我背上的金光逐渐散去,那诡异的诵经声已经停止。更神奇的是,我后背的撕裂感和腹部的剧痛也诡异地消失。
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,再三确认之后,我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没事了。
可回过神来的罗半仙却是一副恍然的表情:
“大罗鬼封,这是大罗鬼封!”
“难怪你爷爷明知你是极阴身,居然没让你修道,敢情他是把你当鼎炉养魂了!”
他居然认识我阿爷!
“鼎炉养魂?什么意思?”我不明所以。
“还能是什么意思。”罗半仙鄙夷道:“你爷爷口口声声说自个是正道,背地里却算计自个孙子,可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!”
“不可能!”
虽然我不明白罗半仙究竟在说什么,但我坚信阿爷绝无可能害我。
“你不信?”罗半仙冷笑道:“等日后你身体里的东西跑出来,到时候,你就知道老夫说的是真是假。”
我被吓了一跳,什么叫我身体里的东西跑出来?
“算了,既然种魂不成,那就只能强行夺体了!”
说罢,罗半仙飞快的在手中变化指印,口念咒语。
不一会,一团黑烟就从他的眉心处飘了出来,随后慢慢凝聚成一道人形。
我定睛一看,那竟然是个脸色苍白,浑身上下刻满黑色符咒的鬼童!
此刻它正直勾勾的盯着我,目光中充满贪婪之色。
“去!”
罗半仙一声令下,那只鬼童立即朝我飞来,直接钻进我的身体之中。
霎时间,一股彻骨的寒意,席卷我的全身。
终究还是逃不过吗!
此时,我心中有太多太多的遗憾和不舍。
可再不舍,又能怎么样呢?
随着体内的阴气不断蚕食,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。
因为鬼上身不同于请神,前者是以掌控原主身体为目地,而后者只是借用原主身体,所以,这鬼上身一般都会把身体原主人的意识给困住,或者是直接吞噬。
我如今应该就是陷入被困的情况,整个意识由模糊渐入混沌,眼前的世界也随之变成了一片黑暗。
可还没过多久。
突然!
一道如同洪钟般的声音,在我心间骤然响起。
“滚出去!”
话音一落。
我眼前的世界,一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。
也是直到这时我才发现,我不知何时已置身于一片茫茫的白雾之中。
而在那白雾的最深处,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快步朝我走来。
伴随着一阵‘叮叮当当’的铁链声,那黑影直接冲破白雾,来到了我的跟前。
我抬头望去。
只见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缭绕着黑雾的巨人,就连它的脸部,也是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黑气,看上去就像是打了一团马赛克一样,让人看不清它究竟长什么模样。
更诡异的是,它的四肢上都锁着四根粗大的铁链,一直延伸到白雾的最深处。而这四根铁链上,还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各种金色符文。
如今,这四根铁链都绷得笔直,显然它的活动范围,仅限到我跟前而已,不能再前进半分。
我也因此松了口气。
“你是谁?”
我下意识的开口。
可对方并没有回答,而是冷冷的吐出一句:
“把身体给我!”
说完,它那满是黑气的脸上,突然亮起两道红光。
我仔细一瞧,那竟是一对泛红的眼睛!
“你也是来夺我身的?”
此话一出,我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因为我是在被鬼上身之后,才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。
但不管再怎么莫名其妙,我肯定还是在自己体内。
那这东西从一开始就存在于我的体内?
想到这,我忽然就联想到之前罗半仙说的那些话。
他说我阿爷是把我当成鼎炉在养魂,还说什么等日后我身体里的东西跑出来,我就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了。
现在仔细回味一下,难不成他说的那个东西,就是指这个黑影人?
“你是我阿爷养的鬼?”
虽然我还是不太相信阿爷会害我,但事实摆在眼前,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。
可让我没想到的是,这黑影就像个复读机似得。
“把身体给我!”
“呃……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?我再考虑。”
“把身体给我!”
“你丫的能不能换一句?”
“把身体给我!”
“……”
我有些抓狂,心想这玩意该不是傻的吧。
就在这时,黑影巨人突然提高了分贝,再次重复那一句:
“把身体给我!”
我听得出来,这次它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焦急,但我压根就不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,怎么可能会把身体交给它。
再说了,我的身体现在早已被那只鬼童占据,就算我想把身体给它,如今我也做不到啊。
谁知,这黑影巨人好像能读到我心声一样,立马说了句:
“只要你想,就可以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意思?”
我微微一愣,可此话刚出口,那黑影巨人又继续重复起来:
“把身体给我!”
“……”
我被它整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,随口就说了句:
“好好好,给你!给你!反正我的身体现在都不属于我了,有本事的话,你自己去跟外面的鬼童抢!”
此话一出,黑影巨人立马就消停了,不再说话,身体也一动不动的。
正当我感到疑惑之际,只见这黑影巨人的双眼突然红光大作,宛如两抹鲜血在摇拽,随后它竟化作一团黑烟,将我牢牢的笼罩其中。
我被吓得半死,下意识的就想逃。
可谁知我的身体居然不能动弹了。
“你……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
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后,顿时感到脑袋一沉,就好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的敲了一下。
紧接着,我的视线就变得模糊起来,最终眼前一黑,彻底的失去了意识……
等我醒来的时候。
天早已破晓,浮起一片鱼肚白。
盖叔衣衫褴褛的在我身旁打坐,双目紧闭,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,显然是受了伤。
“盖叔。”
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,浑身酸痛,就好像是刚做完一场激烈运动一样。